＊吳羽策ｘ李軒

＊哨兵嚮導

＊ @兔子洞  

　

　

李軒難得醒得很早，才剛過下午三點而已。

大概是大量運動外加解開點心結的關係？睡眠品質特別好也就醒得早。

在房間打滾一下覺得實在餓得不行，乾脆抓了還睡得頭一點一點的ＧＢ塞進口袋，戴上墨鏡出房門。

幸好今天陽光不是很強，戴上墨鏡後還算看得清楚。

和廚房人員打聲招呼後取得用餐優先權，李軒捧著裝滿食物的餐盤找個最暗的位置用餐。都是自己愛吃的呢，滿足。

吃完整盤食物還不解饞，李軒乾脆跑進廚房再要了幾個剛烤好的小餐包帶在身上吃，而被自己吵醒的ＧＢ也湊過來啄個幾口分贓。

這個時間點大家訓練都差不多到尾聲，剛好可以去晃晃看當抽查。

於是李軒沿著訓練場走一圈，除了看看大家的練習狀況外，也順便更新眾人的下午生活資訊。走到訓練場最內側時，正好看到李迅在幫吳羽策做特殊訓練。

由於兩個人都非常認真，李軒就隔著強化玻璃坐在訓練室外，一邊嚼餐包一邊盯著。室內隔音效果很好，就算是哨兵，只要背對玻璃也不會注意到外面突然多一個人坐著吃東西。

吳羽策學習的很快，看兩人的動作，他似乎已經能清楚分辨黑夜中哪些聲響值得注意，哪些只是單純的雜訊。

大概是盯得有點久了，吳羽策率先查覺到轉過身來，看到自己時明顯愣了下。驚愕的情緒雖然只有幾秒鐘，但畢竟李軒是嚮導，還是很準確的接收到了。

拍拍手掌上的碎屑，李軒大方的走進訓練室。

「練習得怎樣？」

「進展不錯……等等，軒哥你剛剛是吃奶油餐包嗎？太香了吧！這樣我等等要怎麼專心──唔！」

大概是嫌李迅太吵，李軒直接掏出一個餐包塞進李迅嘴裡，然後趁李迅一臉複雜的嚼食物時轉向問吳羽策。

「訓練還可以？」

「還好。」吳羽策很難忽略從李軒的上衣口袋裡探出頭來審視自己的ＧＢ，不過小貓頭鷹也只是盯著自己看幾秒鐘就又轉頭看別的地方了。

「如果有問題可以盡量問，李迅解決不了的話就找我。」

才剛開始訓練，李軒選擇不去看數據，以免造成不必要的壓力。在做完簡單的指導後李軒發覺吳羽策似乎欲言又止，才剛想詢問就因為其他隊員有事來找只好先離開。

「怎麼了，剛想問啥？」李迅自然沒放過剛剛吳羽策的表情變化。

「隊長白天視力會退化？」

「哦，那算退化嗎……你應該知道軒哥的精神動物是貓頭鷹吧。據說他從14歲覺醒嚮導能力後作息就變得跟貓頭鷹很像，白天不適合他活動。」

「所以他一直都是夜勤？」

「最一開始軒哥也被要求要配合大家作息，但這就跟扭轉生物習性一樣還蠻不人道的。後來我們上層有幾個腦袋比較清楚的，覺得與其勉強他，不如好好運用他的作戰特長比較有意義。所以特別批准他只在夜間出勤，還特別設計一間可以隔絕日光跟噪音的房間。」

「原來如此。」

雖然透過這兩個月的觀察也猜得八九不離十，但還是想確認一下。不過，能讓上層願意反過來配合，李軒肯定做了很多努力。反而是虛空高層有始亂終棄的嫌疑……不，用這形容詞對嗎？

李迅的聲音打斷了吳羽策短暫的思考。

「今天就到這，你休息一下。晚點我們把場地整理完就可以去吃飯啦！希望還有那個奶油餐包……等等，你在吃什麼？」李迅瞪大眼睛看著吳羽策打開紙袋，拿出裡面還溫熱的餐包咬了一口。

「隊長走之前給我的。」

「軒哥你偏心──」

＊＊＊

結果吃完晚餐、一直到吳羽策慢跑結束都沒有再看到李軒。

畢竟是隊長，大概有很多事情要處理，總不可能只關照一個新進隊員。

回房間洗好澡後，吳羽策到走廊上倒水，意外看見ＧＢ站在飲水機上，剛好一球擋住出水鈕。

「……」吳羽策就這麼和ＧＢ對看，人家貓頭鷹也沒有要移開的意思，動都不動，只歪著頭繼續盯著人看。

這是給不給人喝水？

僵持幾分鐘後，吳羽策嘗試把手伸出去，ＧＢ立刻往旁跳了幾步。

很好，雖然沒有完全離開飲水機，但起碼能按開關了。

裝滿整個水瓶需要點時間，吳羽策就默默看著ＧＢ繼續瞪著自己。

究竟是什麼意思呢？

裝好水後，看ＧＢ仍然沒要走的意思，吳羽策想了想，把自己的精神動物叫出來，想試著讓據說是全虛空唯二的鳥型精神動物相見歡一下。

遊隼停在吳羽策的手臂上，盯著眼前的小貓頭鷹，似乎在思考怎麼和對方打招呼。

反而是ＧＢ看著體型起碼是自己七倍大的遊隼一點都沒退縮，反而還澎起整身的羽毛，張開翅膀拍動幾下。

大概是沒料到對方會示威，遊隼也愣住完全沒做出反應。小貓頭鷹看遊隼沒嘗試靠近便滿意的收起翅膀，恢復成正常毛球。

遊隼為難的看著ＧＢ，似乎在想到底該怎麼跟防備心如此重的鳥類夥伴交流。但只要牠嘗試靠近一點，ＧＢ就會瞇起眼睛，露出一副『你再靠近我就啄你喔！』的戒備模樣。

這到底是要怎麼打好關係？

遊隼轉過頭看著吳羽策無聲的抗議。

就在吳羽策跟自己的精神動物相顧無言的時候，小貓頭鷹像是感應到什麼，張開翅膀往走廊另一頭飛去，同時吳羽策也聽到有腳步聲從該方向傳來。

沒多久李軒的聲音就出現在稍遠幾條走廊外。

「嘿，ＧＢ你怎麼跑到這來，不是想喝水嗎？」

原來剛剛是想要喝水被我打斷嗎？真是抱歉。

然後李軒就往這方向走過來了，按照他的速度大概三分鐘內就會走到這來，那自己要先離開還是待著當作巧遇？

吳羽策難得有點猶豫，自己是在期待什麼？

腳步聲漸漸由遠而近，明明腦內告訴自己一直站在原地很奇怪，但腳就是不肯挪動一步，直到李軒出現在走廊轉角處。

現在是晚上加上光線昏暗，吳羽策很肯定李軒已經看見自己。

ＧＢ鳴叫幾聲，離開李軒的肩膀往這裡飛過來，漂亮的降落在飲水機上後不到一分鐘，李軒也走到這來了。

「隊長晚安。」

「晚安，你還沒休息？」

「出來倒水。」

簡短的三句寒暄，李軒的雙眼都一直盯著吳羽策手臂上的遊隼。

「你的精神動物是……遊隼嗎？」李軒盯著站姿挺立的遊隼，看起來興致勃勃。

「是。」隨著話音落下的同時，遊隼也張開翅膀拍幾下，像是在回應李軒的問題一樣。

「隊長喜歡鳥類？」看李軒一副忍耐著不要伸手的樣子，吳羽策忍不住揚起嘴角。

「嗯……蠻喜歡的，但不算太有研究。」

「起碼你沒有一開口就說老鷹。」

「這個程度我還分辨得出來。」

「要摸摸看？」

看著眼前威風凜凜的遊隼，李軒終於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湊近，盡量不激起遊隼的危機感，卻沒想到在李軒的手指快要碰到羽毛的時候，遊隼自己低下頭讓他搔後頸。

一開始就被這麼信任出乎李軒意料之外，但還是開開心心的搔幾把，直到ＧＢ因為等不到水喝發出抗議的鳴叫為止。

「啊，抱歉抱歉，差點忘了。」李軒立刻拿出隨身杯幫ＧＢ裝水。小貓頭鷹在跳上杯緣時還回頭用深深的譴責目光看著自己的主人。

「好啦，對不起──你快喝吧。」

ＧＢ這才滿意的開始喝水，還差點把自己塞進杯子裡。

在李軒轉開注意的同時，吳羽策和自己的精神動物對看。

『我知道我對這位嚮導有點好感，但你堂堂遊隼學人家寵物鳥撒什麼嬌？』

『怪我？怎麼不問問你的精神世界？』

吳羽策的內心翻起澎湃的千層浪。

「怎麼了？你情緒好像不太穩定，需不需要再幫你調一下？」大概是感受到吳羽策的情緒波動，李軒抬起頭來關心，ＧＢ也拍拍翅膀飛上李軒的肩膀盯著遊隼看。

昨天才調過其實還好……明明這麼想的，怎麼就點頭了呢？

「等我一下。」李軒回想一下沒什麼特別急的事，就把人抓進哨兵專用的調整室裡。

「你要做完全調整？這不是都需要其他嚮導監視？」吳羽策是真的很意外，未結合的哨兵嚮導單獨在一間房裡，還是沒有任何人會來的時間點，如果不是這人很信任自己，就是一點危機意識都沒有。

「嗯，不用去吵他們。這我自己可以搞定。」李軒的語氣完全聽不出覺得哪裡奇怪，他只專注在檢查躺椅上的枕頭軟墊乾不乾淨。

「總之，沒問題的！到這躺好。」李軒拍了拍躺椅。

不，哪裡都是問題。

雖然內心如此吐槽，但吳羽策還是從善如流的躺上去，並把眼睛閉上。

李軒的手有些涼，貼在太陽穴的位置卻剛好得舒服。吳羽策感覺到自己精神中那些混亂的雜訊慢慢變成細小如粉塵般的物質，被操縱著歸位到某處或清除。

等到意會過來時，發現李軒已經在自己腦海中寫音符，那些雜亂無章的東西在李軒的梳理下變得井然有序，音符排列在一起成為樂章，順著節奏一步步編排下去，最後開始播放。

吳羽策覺得自己正坐在最高級的音樂廳，聆聽一場令人陶醉的音樂會。

「還好嗎？感覺怎樣？」樂章結束後李軒的聲音同時響起，吳羽策睜開雙眼看著天花板幾秒鐘才真正清醒過來。

「很好。」整個精神藍圖都像被好好清洗過，清爽得不行。

「那就好，你精神藍圖的混亂是累積出來的，下次要記得登記定時來調整。」來自隊長的關心……或者是嘮叨？感覺不壞。

「一般調整都是隊長負責？」

「不一定，也有其他專職後勤的嚮導會幫忙，但有隊員要求我還是會額外幫他們。」

吳羽策點點頭，站起來想幫忙收拾調整室。結果才一轉頭就看見自己的遊隼正盡量將身體壓低，然後牠的背上站著一隻ＧＢ。

「……」

「ＧＢ你幹嘛？人家跟你很熟嗎？」

小貓頭鷹飛走了，乖巧的站在李軒肩上。然而，吳羽策卻感覺到遊隼有點失落。

有什麼好失落的？身為遊隼的尊嚴呢？

要不是李軒還在這，否則吳羽策想直接揉亂遊隼全身上下所有羽毛。

收拾好調整室後，本來還想陪李軒去夜間巡視，但被以『好好珍惜自己的休息時間』為理由拒絕了。

回到房間後吳羽策坐在床上和站在椅背上的遊隼對看。

說是對看，也不過就是在好好整理思緒而已。

雖然清楚應該是有好感，但自己的精神動物也和李軒未免過分親近，明明之前面對其他嚮導就沒發生過願意給搔後頸的情況。

這樣會不會表現得太明目張膽？不過李軒也不排斥就是，或許該好好利用對方喜歡鳥類這點多接近一些。

只要釐清這不是錯覺，那種難以言喻的情感也會有解答吧。

＊＊＊

幫吳羽策調整完後，李軒一邊往夜巡地點走一邊和ＧＢ說話。

「我說你啊……一開始不是還兇人家，怎麼突然就爬到人家頭上去了？」

ＧＢ跳下李軒的肩膀，停到手指上對人歪了歪頭。

這對別人來說或許是很萌的畫面，但李軒倒是清楚的知道這隻精神動物在想什麼。

『牠自己讓我跳的呀！』

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明明是自己的精神動物，為啥是這副德行？偏偏其他同期的朋友們還說自己和ＧＢ本質很像……倒底像在哪？起碼我很有禮貌的好嗎？

把手指上的小貓頭鷹往上拋，讓牠自己隨便飛飛透氣，李軒自己則繼續巡視工作。

等回辦公室後發現沒多少事情該處理，就乾脆撐著臉頰對螢幕發呆。

要了解一個哨兵，莫過於幫他做深度的精神梳理了。剛剛的梳理沒遇到什麼排斥，甚至還能說是相當被信任，如果說精神屏障是道門，那麼吳羽策就像是把家門敞開讓自己隨便逛的程度。

甚至在結束時還能感受到對方有些不願意的情緒。這在之前幫其他哨兵梳理都沒發生過，畢竟要對一個並未結合、或沒有結合可能性的嚮導這麼信任是很難的。

好吧，去掉那些複雜的問題不說，至少可以知道這人對自己沒有敵意，也沒想讓自己靠邊站的意思。那是不是可以真正接納他成為夥伴呢？

可以的吧。況且遊隼真的好漂亮啊。

想像了下讓那隻遊隼停在自己手臂上的樣子……帥！

不對不對，再繼續想下去讓ＧＢ知道又要對自己不滿一陣子了。

所以說啊……我到底跟那隻囂張的貓頭鷹有什麼共通點？

就這樣，整個晚上就在李軒跑偏的思緒中流逝，一直到曙光穿透雲層的時候，李軒還是沒想出吳羽策對自己如此信任的原因。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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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週末要加班，所以先更新以免自己忘記。(哭出來)

總覺得兩個人的接近比我想像中的慢很多啊......

好想摸貓頭鷹喔。

感謝看到這的你。